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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節 韓柳會
第五節 韓柳會
「榕樹梢頭訪古臺，下看甲子海門開。越王歌舞今何在？時有鷓鴣飛去來。」
卻說有位韓子才，乃是唐憲宗時名臣韓愈之後，因流亂來到廣州，因他是名臣先賢之後，官府敕封為昌黎祠香火秀才，寄居在越王勾踐昔日趙陀王臺子之上。
此日，意外看到一位舊識來到居所，相見一瞧，說：
「原來是柳春卿，是什麼風把你吹過來的？」
柳夢梅說：
「是東南西北風偶爾把我這孤人吹到此臺。」
韓子才說：
「這臺上的風光還好吧？」
柳夢梅微搖著頭說：
「無奈登臨此地卻並不覺得快意。」
韓子才說：
「但是小弟高臥此處卻是滿暇意的。」
柳夢梅說：
「我倒是想起來了，此處似乎是不讀書的人受用的。」
韓子才貶貶眼，問：
「受用的是誰？」
柳夢梅說：
「還有誰，趙佗王呀！」
韓子才說：
「這趙陀王據守摩崖險地，逐鹿中原，稱孤道寡，真乃英雄人物，像我們這種讀破萬卷書的窮酸，連個片瓦之地都沒有。」
說完，二人合嘆口氣：
「富貴在天，窮通有命。」
韓子才說：
「依小弟觀察吾兄的神氣和言談，似乎有著無聊之嘆，想，先祖昌黎公有言：「不患有司之不明，只患文章之不精；不患有司之不公，只患經書之不通。」閣下還怕工夫有不到之處？」
柳夢梅說：
「提到這話也沒什麼意思，想當年，你公公韓退之與我公公柳宗元，都是飽學之士，但當遇時運不濟時，你公公錯提了佛骨表，被貶職到潮陽。那我公公卻因與丞相王叔文下碁，驚動聖駕，貶做柳州司馬，二人被貶之地，都是邊海瘴煙之處，那時兩人相偕而行，來到途中旅舍，桃燈細論，你公公說，宗元，以我倆文章相比，應是半斤八兩，恰巧如今貶到煙方，也是半斤八兩，這豈不是，時也，命也，運也嗎？」
韓子才說：
「柳兄說得沒錯，閣下寒窗費力窮讀經書，卻可能在時運背時全部都派不上用場，話說，當年那漢高皇討厭見到讀書人，但有位帶儒巾的，都拿來溺尿，這陸賈秀才，端然帶著四方巾，穿著家居的閒服，去見漢高皇，高皇看到這掉尿壼的讀書人來了，當面罵說：你老子是用馬上得天下，跟詩書有什麼關係？那陸賈很有意思，不理高皇那一套，只回了一句，陞下馬上得天下，能以馬上治之乎？高皇聽了，訝然一笑，說：便依你說，不管你有什麼文章，念念給寡人聽聽。陸大夫不慌不忙地，從袖子裡抽出一券文字：正是他平日在燈下纂集的新語十二篇，高聲奏上，高皇聽了一篇，龍顏大喜，繼續奏下去，喜不自盡，立即封他為關內侯，兩邊文武山呼萬歲，閣下說，是時也，命也，運也嗎？」
柳夢梅嘆口氣說：
「我小弟的連篇累贅，看都沒有人看。」
韓子才問：
「那柳兄，在家以何為生？」
柳夢梅 ：
「在園公處寄食。」
韓子才說：
「建議吾兄到權勢人家去走動走動，以圖進取。 」
柳夢梅微搖著頭說：
「吾兄不知時下有趣的人可不多啦。」
韓子才說：
「吾兄可知道有位欽差識寶中郎苗老 先生，據知是位熱心知趣的人，今秋任職滿，會照例到香山嶼多寶寺去賽寶，那時有空我倆前去一遊如何？」
柳夢梅說：
「領教」。...下一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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